汶川见闻（旅游散记）俞柳青

2024年11月14日早晨6时30分，我们乘旅游车去中国黄龙景区，一个多小时后，驶下都汶高速公路，转入213国道，进入汶川县地界。此时天已亮，太阳从蔚蓝的天空照射下来，显得温暖柔和，成都来时一路上绿色田野、连绵村庄不见了，代之是群山起伏、荒凉贫瘠。眼前望去，一条长长的山沟无尽头地延伸远方，两边的山高耸入云，十分陡峭，基本是裸露的风化沙土，没有树，只有一些枯黄衰草俯伏在地，在冬季寒风中颤颤发抖。沟底是成都的母亲河岷江，江水从前方奔腾而来，水量大清澈湍急，发出哗哗的响声，江边有一些不连贯的狭窄田地，栽种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成片成片的树。旅游车驶过去，偶尔在江边、公路边或旁边平坦的高地上能见到几户人家，住房简陋。看着一路驶过去的汶川，想起我们家乡浙江，生存环境，生活条件，真可以说一个在天上，一个在地下。

导游是个女的，汶川羌族人，名字叫“拉姆”，40多岁，她提醒我们说：“现在到了汶川，这里是2008年5月12日8级大地震的震中区，你们见到地震后的痕迹吗？”大家回答说：“没有！”事实是汶川大地震已过去十四五年，不仔细看，真看不出来。拉姆指着车窗外说：“地震后，山变得疏松了，随时有飞沙走石；原来山脚下的213国道废弃了，现在我们走的213国道是新建的；现在你们见到的房子，都是地震后新盖的，为防地震，国家只允许盖二层房子，不允许盖高层房子。”在拉姆的指点下，我们见到了山脚下废弃的老213国道旧址，淹没在荒草丛的旧茶马古道，新建的二层房子。为防山上飞沙走石，213国道有的山脚下路段建起了像隧道一样的涵洞，可想而知，同样建公路，成本比我们浙江不知要大多少倍。

拉姆介绍说：“5·12汶川大地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破坏力最大的地震，共造成69227人死亡，374643人受伤，17923人失踪，伤亡仅次于唐山大地震。”拉姆说起了发生在5·12汶川大地震中的一件令人痛心的事：“我家乡是个小村子，有户人家办喜事，整个家族到了30几个人，只有一个在成都读书的年轻人买不到车票没到，就在浓浓喜庆的氛围中发生大地震，一座大山坍塌，刚好压在他家，30几个人一下子没了，埋在几十米深的废墟中。”拉姆有些伤心，言语哽咽了，接着说：“做人要想得通，灾难不知何时来，活着时该玩就玩，该花就花。”我想拉姆的话是对的，不过她是导游，我们是游客，是不是暗示我们这次出来旅游，要花钱多买些东西。

拉姆是成都民族大学毕业，拿到高级导游证，经常给外宾当导游，居住在成都，是见过世面的人，这次给我们当导游，她说纯粹是偶然，因为冬季到了，旅游淡季。拉姆滔滔不绝介绍她家乡汶川的情况说：“汶川过去支援国家建设，把山上的树砍光了，现在保护草原，禁止放养山羊，因为山羊要啃食草根。这样汶川人断了经济来源，生活是艰难的。国家为解决汶川人的生活出路，引导汶川人种花椒，沿江的耕地基本都种上花椒了，花椒是汶川人的一项主要经济收入。”原来我们在江边狭窄田地，看到成片成片叫不出名字的树是花椒树。拉姆指着车窗外的花椒树说：“别看现在光秃秃的，样子丑陋，到上半年四五月份开花季节，那是白茫茫的一片，煞是好看，胜过‘千树万树梨花开’的景象。八九月份是花椒收获季节，无边无际红红的花椒，比那绚烂的晚霞还要美丽。”旅游车驶过一个小村庄，拉姆指着江边套着纸袋的果树说：“这是汶川苹果，要到12月份才成熟，得益独特的气候和土壤条件，汶川苹果甜脆喷香全国闻名，供不应求。”旅游车继续向前驶行，拉姆说：“汶川人感谢国家，感谢全国人民帮助修建了崭新的213国道，能够发展经济，过上好的生活。”我想国家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建好213国道，固然是支持汶川发展，但213国道连接着中国黄龙和九寨沟两个5A级景区，公路一通，游客滚滚而来，日进斗金，收益最大的还是国家。

2024年11月16日下午，我们游完九寨沟返回成都的路上，在213国道边，高高的山岗上，见到了5·12汶川大地震留下的堰塞湖，湖面很大很大，水湛蓝湛蓝，微风吹来，泛起层层涟漪，像一块翡翠镶嵌在川北高原上，十分美丽，可惜湖周边是一片荒漠，没有绿色植被，不然又是一个旅游景点，吸引众多游客欣赏地震后堰塞湖的美丽风光。

过了堰塞湖，是一个几百米深的陡坡，旅游车沿着很多“之”字形公路往下驶，不断上下左右颠簸，让人心惊胆怕。过了陡坡，旅游车沿着平缓向下路面行驶，公路右边的山岗上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，拉姆指着其中一户简陋人家说：“这是著名女歌手云朵的家，我们阿坝州茂县的贫困羌族家庭，能够出一位天籁之音女高音歌手，真了不起，是我们阿坝州茂县、羌族人民的骄傲！”拉姆说完了，我想：我们中国人常说“深山出俊鸟，荒草出灵芝”，那云朵就是阿坝州茂县飞出的金凤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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