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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语道:“大佛龙井是靠一颗一颗摸出来的。”事实的确如此。一斤茶叶一般需要四五斤青叶,经过采摘、摊放、杀青、回潮、辉锅、分筛、挺长头、归堆、收灰等工序,才能生产出上好的大佛龙井。
清明时节雨水多,采回来的茶得先摊在竹筛里晾一晾,使叶子上的水分挥发,散发青草气,增进茶香,减少苦涩味。阴晾半日后,就需要将采摘下的青叶在铁锅内翻炒杀青。杀青之后是揉捻,揉捻时需要在簸箕内将杀青或炒制后的茶叶握在两手内团揉、滚揉、边揉边捻。最后经过整形,反复抖、炒,固定形状,把茶做成紧结匀直的条索形,民间俗称"炒青茶"。
大佛龙井的炒制过程中,运用“抓、抖、搭、捺、甩、推、扣、压、磨”等十大手法,炒出的茶叶形状扁平光滑,色泽嫩黄,汤色碧绿清莹,滋味甘鲜醇和,香气幽雅清高,又较好地保持了天然营养成分,形成了"形美、色翠、香郁、味甘"品质四绝的龙井茶。清代茶人陆次之曾赞曰:“龙井茶,真者甘香而不洌,啜之淡然,似乎无味,饮过之后,觉有一种太和之气,弥沦于齿颊之间,此无味之味,乃至味也。”冲泡后的龙井茶形似朵朵兰花,翠绿芬芳,清香扑鼻,品饮时齿颊留芳,沁人肺腑。
在我小时候,炒茶是父亲的工作。每到傍晚时分,母亲在里屋烧饭,父亲就在外屋炒茶。那时候的茶灶是用木头钉制成灯罩形的大锅,上大下小,内壁周围镶着铁皮,塞上石棉,底部安上特殊的材质,等要炒茶时,在底部放上炭火,再在上面盖上一口大锅。等大铁锅温度升高,父亲就在铁锅里擦上专用的茶油,戴上手套开始炒茶,一抖一落之间已是半夜。
待父亲炒完茶,睡上两三个时辰,他又不得不在闹钟的催促下起床,然后去离村五六里地的茶市卖茶。茶市在镇上,天空如墨,路上倒已有农用车的身影,可父亲总为省一两块车钱,拎着茶叶一路走到镇上。
我从未感受过卖茶的情景,有一次我心血来潮非吵着父亲带我去。他拗不过,只好答应了。那是一个月亮西悬的凌晨,父亲带着我走在月光下。一路上,风吹着路边的树叶发出“簌簌簌”的声音,头顶不时掠过黑影,响着夜鸟可怖的叫声,那时的我真想打退堂鼓,小小的手紧紧攥紧父亲粗糙宽大的手掌。
来到茶市门口才凌晨三点,大铁门外却早已人山人海,黑压压的一片。茶市要等到凌晨四点开门,待铁门一开,人流如潮水般涌进摊位。茶市开门和关门都有规定时间,乡亲们为了自己的茶叶能及时卖掉并能卖个好价钱,都像拼了命一样。汹涌的人潮里,有人丢了鞋子,有人摔倒,而茶商们迅速摆上盘秤、竹筛和装茶的工具。没有人去注意那些细枝末节,只有千百个茶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,挑选商贩。此时讨价声、还价声,欢笑声,叹气声……不绝于耳。
年迈的父亲将我拉到铁门背后的围墙边,让我在原地等着不准走开。我乖乖地站在暗淡的灯光里,看着胡子扎拉的他像一片憔悴的叶子挤进浪潮中。过了很久,父亲终于从喧嚷的人群中挤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说“茶叶卖掉了。”我开心地说:“那太好了。”可父亲说:“卖是卖掉了,但茶商要价低,还折了斤两。”看着头发灰白的父亲,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父亲说:“走,爸爸带你吃早饭去。”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,在朦胧的光亮里,父亲第一次牵着我的手走进一家早餐店给我买了美味的馄饨,又在水果店买了一袋红红的苹果。可他什么也没吃。
伴随着黎明的来临,父亲和我一起带着收获走回家,然后继续走向茫茫山野和绿色的茶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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