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三,5点多已醒。脑子里还在构思着今天的越野路线,其实前几天已经在地图上反复核算公里数和爬升高度了。经过一番酝酿,去宁海第一尖的路线最终确定,因为昨天西线巧英高桥岗路线13km多已经完成,这次应该东线计划了。起点定在尖坑口的大桥上,一来可以避免穿过雪头村引起村民的围观,二来可以避开尖坑村出发,因为那是外婆娘舅家,有点近乡情更怯的味道。思毕,迅速起床洗漱放空,烧了一碗岁糕冷饭汤下肚后,驱车前往起点。 下车简单热身后,大概6点30分开启运动手表计时。天还刚蒙蒙亮,我就哼哧哼哧跑向敖坑水库方向了。我走的是老路,没有走新建的机耕路。但是老路跑着跑着遇到了茅草蓬,强穿肯定被割伤皮肤,路已经无法通行。只好打开地图,寻找去机耕路的方向,爬过几个田坎,终于突围。到了敖坑水库,那是小时候我们几个表兄弟放牛游泳的地方,以前欢乐无忧的戏水景象还历历在目。 在敖坑往盘龙村的时候又遇到了无法找到老路的情况,还是靠着手机地图,勉强突围,路上倒竹拦路,茅草掩径,前三公里耗时31分17秒,还没出新昌县境,出师不利。 出盘龙村赶紧往奉化方向跑去,看到奉化界三字,就到界牌岭了。眼前浮现出三十几年前,我们一众亲戚去宁海柘坑阿姨家的赶路景象。那时还没通公路,大家欢声笑语,山路虽有40余里,但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还是那么的淳朴,路虽遥,人必至,情意深长。站在界牌岭上,刚好一副旭日衔青嶂,晴云洗绿潭的画卷,翠竹揽红叶,好一番大山里的绝美景象。我脚踏石阶,双手蝴蝶展翅般,飞速下岭。从奉化大岭坑村以7分钟每公里的速度,在山间柏油路穿过宦墈村和大公岙村。现在两村已经合并为一个行政村,大概因为这两个村子里的村民都以鲍姓为主,所以合并称鲍兴村。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春节,这两个偏远小村的车子和人都还未见多少,可见现在乡村的凋敝。倒是被两只前后夹击狂吠的土狗吓到,我边走边跑和它们对峙着脱险。 跑至大公岙村,就到了浙东第一尖的脚下,开始最长的一段3KM爬升。在机耕路和石阶老路间不停切换中,双腿持续的蹬踏中,口鼻急促的呼吸声中,我终于到达了山顶的滑雪场,单程约11公里历时两小时。山顶两名雪场工作人员热情邀请我进滑雪场,说这么早就有人徒步上来,真厉害。我按他们要求清洁完鞋底进场,简单寒暄了几句,叫他们给我拍了照片就匆匆下山了。一是因为山顶云雾缭绕,没有了一览众山小的视野,二是实在太冷了,不敢久留啊! 上坡有多虐,下坡就有多爽。我从山顶一路飞奔下来,像只放山野猪。这种持续的洒脱感,心情的放空感,压力的释放感,也可能只有越野才能找到的感觉。 原路返回,赶路的紧迫感稍微缓解,可以多些时间驻足欣赏和品味沿途的风景。山里的一座座古桥、一条条古道、一个个古村,仿佛向我诉说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。荒废的泗洲堂,祖先的坟冢,枯荣的草木,更是具像化的向我展现了山里的沧海桑田。在历史的厚重下,我只是个渺小普通的山里孩子,一个奔跑在你们怀里的孩子,更像个被抱在母亲怀里蹬脚的婴儿,肆意奔放而又安逸温馨。 当我回程站在敖坑岭上远眺着雪头,在终点注视着通往尖坑外婆家的石板桥,历时三个半小时穿越新昌奉化宁海三县高山的22km越野之旅将结束时,我思绪万千,人生很多事情本来也没什么意义,意义是自己赋予的。这片曾经生我育我的土地,应该给了我人生无穷的力量吧,虽然已过半生,但希望归来仍是少年!
原标题:过年回乡重走故乡路,希望归来仍是少年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