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蓝莓

不够慈悲 · 发表于 2025-5-20 17:09:12

夏日的清晨，我独自一人往山里去。山路蜿蜒，两旁杂草丛生，偶有野花点缀其间，红黄白紫，倒也好看。我本非为赏花而来，心中只惦记着那山坳里的蓝莓丛。
蓝莓这东西，城里卖得极贵，小小一盒，便要十几块钱。我向来吝啬，不肯为此破费。幸而友人告知，此处山野间多有野生蓝莓，虽不及市面上的硕大，味道却更为醇厚。我想，这倒是个省钱的法子，便起了采摘的念头。
行至半山腰，果然见一片低矮灌木，绿叶间缀满蓝紫色的小果，在晨光中泛着微微的光泽。我蹲下身来，细细察看。蓝莓果真如友人所言，个头不大，却密密麻麻地挤在枝头，像是无数双小眼睛，正窥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。
我伸手去摘，指头刚触到果实，便沾了一层薄薄的白霜。这霜并非寒冷所致，而是蓝莓天然的保护层，据说能防虫防病。我摘下一颗放入口中，酸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迸开，带着山野特有的清新。这味道，确是超市里那些经过长途运输的蓝莓所不能及的。
采摘之际，忽闻身后窸窣作响。回头一看，原是一只灰兔，正蹲在几步开外，竖着耳朵打量我。我一时不敢动弹，生怕惊扰了它。那兔子倒也胆大，竟向前蹦跳了几步，离我更近了。它的鼻子不停地抽动，想必是闻到了蓝莓的香气。
"你也爱吃这个么？"我不禁出声问道。
兔子自然不答，只是歪了歪头。我摘了几颗蓝莓，轻轻抛向它。兔子敏捷地躲开，待果实落地，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，用前爪拨弄了几下，终于低头啃食起来。我看着它那副谨慎又贪馋的模样，不由莞尔。
日头渐高，我的小篮子里也积了半篮蓝莓。手指已被果汁染成了紫红色，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果肉。山间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微风拂过，带着草木的清香，也带着蓝莓特有的酸甜气息。

我想起儿时随祖母上山采野果的情景。那时年纪小，总是不耐烦，摘一会儿便喊累，嚷着要回家。祖母却不急不躁，一边摘一边给我讲各种山间趣事。如今祖母已故去多年，山还是那座山，蓝莓也年年结果，只是讲故事的人不在了。

篮将满时，我停了手。留些给山中的鸟兽吧，我想。那只灰兔早已不见踪影，想必是吃饱了躲回洞中去了。我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腰背，拎着篮子往山下走。

归途中，遇见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农。他瞥见我篮中的蓝莓，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黄牙："采蓝莓啊？今年雨水多，果子甜着呢。"

我点点头，想问他可知道哪里有更多的蓝莓丛，却见他已健步如飞地往山上去了，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。

回到家中，我将蓝莓洗净，一部分当即吃了，余下的铺在竹筛上晾干。妻子下班回来，见了便说："自己摘的？比买的好吧？"

"好多了。"我答道，却没说遇见兔子的事，也没提想起祖母的惆怅。有些滋味，终究只能独自品尝。

蓝莓干制好后，我装进玻璃罐中，放在书架上。偶尔取几颗含在嘴里，酸甜之外，竟又品出一丝苦涩来。

复泡沫 · 发表于 2025-5-20 17:22:05

雨水多果子甜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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