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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间野夫所作、好比粗茶野果。虽不及大之鲜嫩,却也别有风味。终然登不得大雅之堂,但雅者自雅、俗者自俗。唯有旧事乐道,博君一笑耳!作者:马鸥平(淹没村人)
我的故乡在黄坛,在那里我度过了清贫又快乐的童年。
当初有人说:“蜡烛横放到,柴枝当棉袄,乌糯充早稻”。1966年,我一出世就遇上了辛苦的日子,尤其是祖上戴了个地主帽。多亏我父身强力壮,勤快能干,努力支撑一家,才使我们兄弟们没有饿死。我感谢父亲,是您给了我一个温饱的童年!
小时候记忆最深莫过于:衣、食、玩”。
印象中老乡们穿的是土布衫,大屁股裤,还有草鞋的笃,一根裤带用来系裤,腰身圆浑的人很容易掉下来,好在那个年代的人多数都是瘦身形的。
黄坛地处新昌东南50里,三川汇集,常有外地手艺人来,天台师傅的布织得否错起,那位卷发妇人整天钻在牛棚一样的架子里,嘣扎嘣扎地捣弄,大概叫做腰机布吧?看似很不简单,四脚四手都得用上,腰肢屁一扭一扭,眼前的线仿佛千丝万缕,勿上勿下,有着日月光阴之誉的梭被她用双手抛来掷去,磨得金光呈亮。织成的布都是白色的,绍兴染匠老头布染得到位,青的黑的几年不褪色,在黄坛他的老客户很多,所以几乎年年来蹲上三五个月。布染好后就可裁衣,裁缝师傅到是本村很多,戴着老花眼镜的人很多是比中高手。唉,讲了半天,那织布用的线是怎样来的?
噢!我想起来了,依稀记得纺车不停地转,女人家坐在竹椅上,右手(相当于电动机)摇着使纺车不停地转,左手(相当于索绵机)在线头上添棉花。棉头另一端连着骨碌碌转的锭子,线便在中间形成,待线儿变得越来越长,直至左手拉不开了,就轻巧地随势一送,线便箍在那锭子上,我家的纺车在我懂六事起就好象很少纺棉了!因为后来供销社里凭布票可以撕一点洋布了,什么卡其布、的确良、的卡等等,买来只要喊大娘舅洋车一几踏便好穿了。大娘舅的洋车在全村算是个稀罕物,晚上点一盏美乎灯便可以制衣做裤,赚点外快,我们就揩了油。
记得最深的是,他有一个底部磨得光亮铜镜似的熨斗,手上还有一爿又长又硬的母指甲。新衣做好了,落落乌乌,我是老大先开封,穿得旧了给老二,老二穿不着了给老小穿。脚髁头破了娘会补,裤裆开了娘会缝。难怪有人讲:“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。“头介花利落,二介利落花,三介四介被爿渣”。单肖裤过冬的很多,寒风中缩头缩脑特特抖,冷得力勿牢就在火里塘边烤火扎,“前面是火烧,后面像水浇”。我母亲用旧毛线,用多种颜色的深浅搭配,给我用捧针挑了一件五彩斑斓条纹线背心。正是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”,穿在身上倍感温暖。她还做鞋,用用旧布头,苎麻线纳成千层底,耐一付会神宿的鞋面,叫松紧鞋,穿上它又暖和又稳当,舒适度绝对比耐克阿迪达斯强。可布鞋底容易打湿,脚趾头易骂穿鞋面。
最好是夏天,什么都可以省,不管大侬小侬,光着膀子赤着脚,只穿裤衩就行。不过女人的酥胸总是想法遮裹着,尽管当时没有什么罩可买,却有了运动衫,这运动衫是花的确凉所做,无袖,水打点湿时能淡看见二朵云。
黄坛地处江南之眉目,山多田少,食物较杂且饱一歺饥一歺,心想,何时能吃上三餐白米饭,那就是天堂吧!
听说江西田多粮足,移民时有好些人家选择去了江西。有一种鸟儿经常在晌午前啼鸣:“知悠……响响,知悠……响响”,我那颇有点懂音律的外公把它翻译成“猪油……香香,猪油……香香”。猪油是很香,箸头挑点拌腌菜中,或麦面点心里很香很好吃。我外公我们同一生产队,他干活厉害,可吃的饭量也惊人,午饭带点心要吃十张麦拉头加一钢制罐洋芋。当时无须健脾开胃,每个人的饭量都很大,吃两三碗大米饭是再平常不过了,随便什么下饭菜都不会影响胃口,只是吃不饱的罪过。
传说有一户人家,桌子上方吊一条咸鱼,每个人吃饭时只能看一眼,吃一口饭。如果连看二眼就太咸了,要耗旦的。虽然是传说,可见当时生活之艰苦,自留地少得可怜,只能种一点点白菜和九心菜,腌起来备作好菜。门前屋后地坎边是不允许种的,否则将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。
过得再苦,过年做豆腐,打年糕是必不可少的,小孩子们很望过年,很是高兴,尤其是捣年糕,那热乎乎,又香又松软的糕花太可口了,使人吃了还想吃,肚饱眼睛饥。有人能用糕花做成精美的艺术品“十二生肖”“飞禽走兽”胭脂染成羽毛,黑豆嵌做眼珠,神态各异,栩栩如生,真还有点舍不得吃了。那水堆榔头石捣臼,做出了一臼臼年糕。终于有一天中午,我娘给我们烧草籽抄年糕了!我们兄弟几个高兴得手舞足蹈,早早将碗放在灶头板上排队,看着锅盖边的热气冉冉升起……
有一次,我娘又烧我们最不爱吃的“六谷糊流”我们叽哩咕噜埋怨娘,祖父沉下脸说:”做娘的只要能给你们吃饱就行,小侬不能挑食,更不可埋怨"。我们只好憋着小嘴一声不吭了。
小阿叔把一大碗面条端进来,分在我们小碗里,他自己到我们锅里盛了碗六谷糊流去。我祖父大概是为了调吊我们吃六谷糊流的胃口,他经常在吃的时候先从碗中心吃开去,最后剩下碗沿薄薄的一层,然后将碗侧竖起来,用箸头轻轻一挖,将一层糊流全部剥落吃掉,碗底便笋光滑塔。即不浪费粮食,又可便于洗碗,可我晓得的,祖父最爱吃麦饼,并非这个六谷糊流。
大妈做馒头和我娘裹汤包是相当出色的,手艺不比点心店里的人差。每到端午必定称来6角7分一斤的猪肉真裹汤包,可为了省钱,每逢做馒头很少用上肉,不是素菜馅就是豆腐馅。久而久之我就以为汤包是肉的,馒头是素的。有一次我因肩锁骨知跌伤去城里,在一家馆子里时,父亲问我吃馒头还是汤包,我毫不犹豫地说要汤包。可后来看到旁桌有人吃馒头露了馅…哇肉馅儿!我马上大喊:”馒头我也要”!
其实儿时衣食之忧那都是父母的事,我们最关心的还不是一个玩字?那时的黄坛更是清山绿水一尘不染,没有汽车的扬尘,更不闻轮渡的长笛。马溪滩和中央溪滩到处留下我们开心的足迹,三十六湾和清坑江是我们快乐的星期天圣地。那时候的玩才是真正痛快之玩,无忧无虑,无拘无束。捉白鱼甲,翻毛蟹,摁弹虾……其乐无穷。堆沙堡,劈水劈,打水仗……何以尽兴!
一天中午,阳光灿烂。我和晓平、小贝来等小伙伴们,在前溪头抲小鱼,玩得起兴打起了水仗,全身衣服打得烂湿,后来全脱下来晒,光着屁股躲进了水碓房,爬上了水磨中。忽然水磨下钻出了一条大蛇,三角头,肉糕块花纹,匆匆地从茅草房缝中钻了出去。正是不知天高地厚,三个光屁股追了出去,已是不见花花踪影。
事后回家告诉大人,被训斥了一顿:“那是五步蛇,奇毒无比,谁被咬一口,小命便没了,以后谁也不要去那玩”。话虽如此可谁又能管得牢?潺潺的流水旁那金色的沙滩,那毛绒绒的草坪,还有那形形色色的鹅卵石,对我们是一个永远的诱惑!
到了晚上,不要说电影电视,连电灯都没得亮,“夏日溪边谈天地,冬夜炉旁论古今”正是当年业余生活的主旋律,大人们经常讲“天话”做宁猜”常使我们听得入迷,有时大人们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可讲了,被小孩缠得没法就只好讲“天话”:“天上一张画,挂几到地下,地下一介影,挂几到天顶"“做宁猜做宁猜,小狗背只蒲里袋”,(谜底是小侬吃奶)。如此我们也无可奈何了。
我7岁夏天,外婆家的大白鹅孵出了3只小鹅,给了我们一只,我就天天带它去前溪头沙草滩上去玩,小鹅可以吃草吃到头颈健,我也玩个够。有一天回家我抱着小鹅去走过十五块桥板,被它弄个脏兮兮,回家后拿了块毛巾到桥下洗澡,直淌到黄岩潭,时沉时没,幸好大木匠来溪边挑水,把我小命捡了回来。说也奇怪,从此我会游泳了,会来个狗爬式或水牛没头式。
人生如梦,一晃四十年过去,然而那山那水已永烙脑海,那村那人已铭记心中。我深深地思念黄坛!我甜甜的回忆我的童年!
本文发表于2019-08-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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