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梅渚古村（一）村名来历考查记

黄钟大犁 · 发表于 2021-8-31 11:36:31

走进梅渚古村（一）村名来历考查记

　　梅渚古村已去过多次，都是走马观花，因此，只是些感性认识。近来，忽然心血来潮，想探究一番。一时查不到古村和古建的详细资料，翻看吕士君先生的《走进梅渚》，惊叹老先生的文笔和走遍全县乡村的精神之余，仍觉得介绍内容还是少了些。但深受启发，对老宅、祠堂等古建有了很大的兴趣，打算花些日子，边走访边查阅资料。

　　首先想搞清楚，梅渚这一村名是怎么来的。查我县最早的县志成化《新昌县志》，梅渚属于丰乐乡，与长潭相邻，“村墟”中记载：“梅渚村，去县东二十五里，宋黄宣公之子孙世居之，凡百余家，仕宦不绝。长潭村，又名槐潭，去梅渚五里。。。”，显然，“县东”是刻板错误，应为县西，黄宣公是黄度的谥号。成化志记载全县人口仅四千多户共一万六千多人，梅渚有百余家，应是一个相当大的村庄了。志中还记载共有四处储粮的“预备仓”，其中一处为“丰乐乡六都梅渚”，另有“梅渚砩，在七都”的记载。除此之外，没有更多的记载，无法得知梅渚村名的来历。查万历《新昌县志》，“村墟”中记载更简单：“梅渚村，在七都，县西三十里。”、“长潭村，在十都，县西三十二里”，两村距城仅相差二里（非两村的间距）。但在卷之三《山川志》中单立出了”渚”，仅有“梅渚，见村墟。”一条，这说明“梅渚”是新昌县志中记载的独一无二的“渚”。
　　查“渚”的汉字字义：1、从水，从者。“者”本指一户非农家庭，具体指一户水上人家、渔家。“水”与“者”联合起来表示“一小片水中陆地，仅可供一户渔家居住”。本义:可容纳一户渔家的水中陆地，小洲。2.、水中的小洲，小洲曰渚。《说文》引《尔雅》“渚,小洲也。”3、指水边。
　　从“渚”字的字义和今天的梅渚村的规模及远离水边的现状看，此渚应指“水中的小洲”。那么，在古代，梅渚村是否原是江湖中的一小片陆地呢？如太湖中的一处著名风景区鼋头渚，取名为渚。澄潭（古名长潭）江是剡溪的四大源流之一，山水诗鼻祖、南朝宋谢灵运《过始宁墅》中的诗句，可让我们了解到剡溪中洲渚的面貌：“岩峭岭稠叠，洲萦渚连绵。白云抱幽石，绿筱媚清涟。”这首诗被誉为谢公山水诗的发韧之作，称作白云歌，“洲萦渚连绵”一句，表明当时始宁墅边的溪江一带，有许多洲和渚。如今沧海桑田，渚所存无几，洲一个不见。今嵊州三界剡江口以下流域，《水经注》中写到的太康湖、大、小湖，都已消失，成为粮田和众多村庄。新昌江上游，也曾有唯一的一个洲，即在东晋出名的沃洲，原来应是新昌江上游开阔处的一片绿洲，洲边的一座与天姥峰对峙的山，就被称为沃洲山，东晋支遁留下“买山而隐”典故，成为古人向往的隐栖之地。而唐、宋等历代留下的众多诗人之诗文，所指已是沃洲山。这表明，沃洲作为溪江水包围的一大片绿洲沃地，早在唐代已变迁。上世纪70年代筑长诏水库前，江两边是田野，有溪东、溪西两村庄，水库筑成后，成为沃洲湖，现在只能见到湖中露出的大月角岛。
　　那么，古代没引起文人墨客关注的梅渚，是否是类似的情况呢？

　　笔者驱车前去观察河道。穿过梅渚村，村北至下衣大桥之间已是一块几十亩广阔的花地，大桥两边是现代的防洪堤。至三花工业园，从江堤上看，江面往下衣大桥方向转了个大湾，若没防洪堤，在远古时代，江水完全可能是直冲梅渚村前与新境公路之间这一地段的。
　　可以联想到的，是县城东区。笔者在砩甽磴电站边听过亲历者介绍：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前，那里还是有名的东沙滩，由新昌江沙坝、环城东路城墙外的东坝和湖莲潭、孝行砩包围，原是大片的沙滩、水潭和少量陆地。六十年代末，县里召开了“向东沙滩要粮”的万人誓师大会，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填平沙滩、水潭的造粮田运动，并新筑了牢固的防洪堤，中、下地段，从原来的沙坝，向江中移了至少上百米。经过这次的大改造，城东区才成为少受水患可供耕作的田地。
　　笔者进梅渚村后，从宅前塘进魁星楼，从中央街至茧囱台门、黄氏大宗祠，所遇年长村民很少，没打听到以前有否类似城东片那样的造田运动，只打听到宅前塘、魁星楼、茧囱台门的情况（《走过梅渚（二）》介绍）。返回时，看到村口的简介牌，上面写着：梅渚村是建于宋代的古村落，俞、蔡两氏在此聚族而居，宋代名臣黄度的后裔黄良瑾（1297-1362）从县城北门迁此，成为梅渚黄氏始祖。故成化新昌县志载：“……”（同上文引用，略）。至于村名来历，民国《新昌县志》有记载：“其地古时多梅，聚落成片，故名梅渚”。
　　从这简介中，只能知道“梅”之来历，“渚”仍只能是猜测。
　　再去图书馆翻看成化、万历县志、黄氏宗谱，希望找到比上面更详细的资料，但是，找不到。有关东堤、孝行砩和城墙，成化和万历《新昌县志》都有详细记载，万历县志内容更多。让今人可了解许多历史情况。公元908年，吴越王设立新昌县，驻地为石牛镇，即今茶亭至大佛寺入口白云山庄区域，后来城墙包围的区域，原多为田地，新昌江常遭水患，毁农田，直冲石牛镇。在止水庙塑像祭祀的宋知县林安宅，始筑东堤。“东堤，在县东，袤延三里”，筑堤之前，“溪水直通邑，聚民常患水”，东堤即是环城东路城墙下的堤坝，延伸至龙山下（砩甽磴）。东堤之外，还筑有子堤阻挡洪水，延伸到虎队岭下的孝行砩入口处。孝行砩也是林知县开挖，“自虎队岭导流引入东洞门，入南门而西，由大佛桥达于三溪”，因此，孝行砩是从虎队岭绕东南山脚开挖，东门、西门外有几处是凿山开渠而成的。城东区块，自林知县之后，东堤、子堤、孝行砩包围的区域，至1960年代前，没有根本性的变化。因此，在那之前，宽阔的江滩中，会有洲、渚存在的，因常遭水患，没有人建宅，更不用说形成村落了。宋《喜泰会稽志》记载了土筑的城墙，但不甚详细。如今城东犹存的石城墙，是在明代嘉靖三十一年，因倭夷猖獗，“知县万鹏始相时审势，首议筑城”，在尚书吕光洵的力主下，修筑完成。“新城凡六里”，“自东抵北，自北抵西，皆引溪为池”，“不惟可以御外侮，抑可以固东堤”。等等。
　　县志中只记官府有关的县城变迁事，乡村老百姓自发与天斗，与地斗，改造自然的事迹，没有记载，只好再次前往梅渚打听。在一块标示牌上，看到了该村黄书记的电话，曾听说他常在大祠堂讲课，就去电问他有否相关资料。他说，没书面资料，他是随口讲的。问他为何称为渚，他说，梅渚村是三面靠水一面朝山。三面的水，一指澄潭江从西面而来再朝北流去，二指村东南今成工业园区的山岙水，从村东流入澄潭江的溪涧。这似乎难以说明，梅渚村可凭此称作“渚”。
　　宅前塘边的游客休息区，坐着多位年长的村民，于是向他们讨教村以前的情况。古村以宅前塘为中心，从西往东分称上段、中段、下段，村中有北斗形分布的七星塘，其他六口是小塘，已填埋一半。池塘水从澄潭沿今新境公路挖渠引入，即成化县志中就记载的“梅渚砩”，没载官府组织还是百姓自行开发。

　　生于1950年已七十多岁的钱先生告知，原来的江边沙坝，离村最北面的黄氏大祠堂仅二、三十米。遭水患时，村中泥墙房会倒塌，但大祠堂虽最近江边，因都是石柱、大木柱和砖墙结构，很牢固，只受浸水影响。他在小时候，曾按灶头分摊到挑沙石垒沙坝的任务。他家有一个灶头，要挑几百担，但他不会挑，就跑去请娘舅来完成任务。笔者问他父母为何不挑，他说八岁丧父。以这推算，应是1960年左右，梅渚村发动了全村人加高沙坝，坝上种竹，固定泥沙。当时，沙坝离村很近，只延伸到村中央地段，今上段村北的大片花田，原本是沙滩。
　　一位不愿说姓名的六十多岁村民说，“先有社头桥，后有梅渚村”。社头桥在梅渚西面，属梅渚的一个自然村，原有古桥铺江上，桥边有庙、有庵，如今，只有桥头的几棵古树还在。笔者央求他带去看看，他说要烧中饭没时间。其实还只九点，再三请求和钱先生等劝说下，他才上车前往。
　　出村时，他告知，村前（南面）新建的排房，挖地基时，下面全是黄沙、河卵石。这说明，在古代，村前至公路地段，是由江水冲积而成的。
　　往镜岭方向几里，转弯处已到国邦医药集团。公路大转弯，澄潭江也在此地段大转弯，中间的大圆弧形地块，已建了几个大企业。社头桥村，原在国邦医邦企业不到处的地段，有山脚和近江边两聚落，在今公路两边，多年前拓宽公路时，全村拆迁，今梅渚村西的新村连体别墅区，有一部份就是他们的自建安置房。从厂区无法至江边，返回别墅区前，从排水渠堤上小道，开车到江堤。

　　从江堤上可看得很清楚，澄潭江，到三花工业园前的对岸，转了超180度的大弯，到社头村外开始，本要往东沿今公路边直冲梅渚村前，因有坚固的防洪堤，弧形转北流向下衣大桥，远离梅渚村。（后在高清卫星图中看得更清楚。）
　　沿堤西行里许，就到古桥原址。江堤上做了绿道，江面一侧还搞了栈道围栏，两棵标示四百岁的古枫杨树，就在堤下江边。

　　枫杨树，俗称溪构村、元宝树，根系伸入溪涧中，水分充足，才易长成参天巨树。一串串的果实，在夏天摘下，剥落后，是一棵棵翠绿的小元宝，可沾在小孩脸上闹着玩。没成长壮大的构树，在四十年前，是少年儿童们做玩具的好材料。春季，截一段手臂大小、无分叉枝的树杆，很容易螺旋形剥下皮带般的树皮，可随人喜好，卷成大小不一的圆椎形号筒；截几根寸许长、筷子般粗的小枝，在手上搓几下，即可脱下树皮，再把一头的表皮削去几毫米，即成为哨子；把哨子插入号筒细端，卷紧，就成土洋号，放嘴上就能吹出很嘹亮的号音，本事好的，还可吹出梅花乐器般的曲调。
　　两棵四百年古树，已有条石垒起几米高的圆墩作保护，以免被大水冲涮光土层。露出的树身已有几围粗大，原贴近江面、已被掩盖的树身，应更粗大。

　　村民向导，逐一为笔者介绍情况。原来的古桥，即是从两古树间铺向对岸，桥墩底部是插入江底很深的千年不烂水沉木，木桩外再用石块叠垒保护，桥面用长条石板铺就。可惜！这座石桥，早被被拆毁无存了。古桥下，原是一片普通人潜不到底的深潭。刚好，有位好钓者，在江中掌伞篷垂钓，说明如今江中还有水潭，有溪鱼汇集。离古树不远处，还有几棵上百年的枫杨树。江堤内原本有一庵、一庙，向导因当时还小，已记不得名称了。

　　向导还讲了社头桥村的一段神秘往事。社头桥村民，最早只有山脚的几户人家，后来，在古桥与山脚间的江边陆地上，形成了较大的村落。这片村落的地形，象一条鼋鱼（或乌鱼，因讲的是方言，没搞清楚）。有一年改江，把此鱼的鱼尾截断了，村落就着大火，烧了几天几夜。古人相信风水，认为鱼尾被截断，村里风水就被破坏了，多数村民“逃三走四”，逃往今梅渚大村和江对岸的芝田、枣园、茅家等村安家落户了。他说，几十年前，这边还有几百亩枣树。因此，村民有谚语“梅渚无梅，枣园无枣”。

　　返回时，一直往江堤上开，堤坝延伸到梅渚村北的大片花田外，截止于小衣大桥下。无路上公路和开进村庄，只能再回头，从原排水渠堤上的小路，返回别墅区的村大路。
　　村民向导告知的两条信息，很有启发性。1、梅渚古村与新境公路的田地底下全是沙石，2、社头村曾因改江而发生了大火，让一大片村民聚落衰败。笔者以此推测，至少在四百年前，梅渚古村至社头桥自然村（江边聚落），原本是被大、小溪江包围的。古村与今新镜公路之间，原是小溪流，平时，溪水从村东南今工业园山岙中流下，一支从村东丘山脚流入澄潭江，一支从村南经社头桥边流入澄潭江（今仍有排水渠从村西入江）。而澄潭江发大水时，会冲入村南小溪，再从村东丘山小溪折回澄潭大江。两条小溪常年不枯，沙滩有一定宽度，也会形成众多积水潭。这样的话，梅渚古村这片区域，在古代，原本是被溪和江包围的洲渚。社头桥村的改江传说，应是截断、填埋梅渚村南至社头桥的小溪和沙滩，成为粮田和旱地，并筑堤抗洪。传说中的社头桥村鱼尾，应在小溪中，鱼头大概在古桥边伸入澄潭江深潭中。自古以来，县域地形、地貌变迁最大的，应是流经新昌的三条大溪流。在澄潭江梅渚下游，还有山泊村，分作上山泊、下山泊，该村现离澄潭江很远，在古代，江边至村边的田野，或是开阔江面形成的湖泊，该村或是让渔舟靠岸停泊的地方。
　　有了上述推测后，再跑去图书馆查找内容最多的民国《新昌县志》。虽然没有可完全佐证笔者推测的资料，但也找到了令人满意和欣慰的结论。
　　一、在“卷一與图、建置”中查到以下有用资料：
　　１、县城至梅渚的行走路线。民国《新昌县志》详细记载了出县城东西南北四门至各乡村和邻县和的干路和枝路。从西门至梅渚村的道路，在通往黄坑岭接东阳县的干路上：从西门外——西经茶亭至眠犬山麓（４里）——自眠犬山西麓至败兵岭、磕下（３里）——西越磕岭至前溪村（５里）——西至葫芦岙（２里）——西南至玄坛庙（５里）——西南至马家庄（２里）——西南至梅渚村（３里）——西南至坐头桥（２里）（枣园村路自此西分）——南至澄潭村（７里）。。。东至潭角村（３里）——西南至黄坑岭头（12里）接东阳县界。自坐头桥至芝田村（３里）——至枣园村（５里）接嵊县界。这里的坐头桥，应是社头桥村的另一称呼，芝田、枣园村都在社头桥村的江对岸，经古桥过澄潭江。
　　按上面的里程计算，在民国时代，县城西门外至梅渚村为24里，至社头桥为26里，至澄潭村为33里。
　　另外，今有下衣大桥跨越澄潭江的下衣村，原称夏裔村，走的是另一枝路，由南岩枝路通该村：自南岩寺西越三望岭至后山根（３里）——西至下田村（２里）——西过桥至夏裔村（３里）接嵊县界。
　　２、西区澄潭乡，辖153个村庄，其中“七都”有以下村：庙外、岙底、黄泥坎、梅渚、苏秦、山泊、长安坟棚、平水（庙）、夏裔（一作下衣）、枣园、芝田、陈家山、罗家山、茅家，岩下山、茅洋山、社头桥。
　　在民国时代，梅渚、社头桥（道路中写作“坐头桥”）、庙外、岙底、黄泥坎村都是独立的村庄。前二村和后三村，今各合为一村，并且后三个村已成工业园，这块山岙地，原是汇集梅渚村东溪涧水的地方。
　　更有意思的是，梅渚村江对面的夏裔，从字面理解，指夏禹的后代，与十九峰的揽揽船峰一样，都与大禹治水有关；而平水、山泊两村，一为梅渚村东面的相邻村，一处北面下游，都是与水相关的村名，稍可佐证笔者的推测：在古代，大转向后的澄潭江，在社头桥村边有一分支会直冲梅渚村南，直至平水村外与黄泥坎流下的溪涧水合流，再往北流入澄潭江大支，在山泊村外，形成湖泊。这里的人民，自古以来都象大禹一样，为治理水患、拓展粮田，作出了不懈努力！
　　３、桥梁。在城西七都的桥，只记载了五座：广济桥，县西七都（万历志），难知具体位置；泊东桥，县西三十里，山泊村与田东村同建；山泊桥，县西三十里，山泊村（增）；永福桥，县西二十五里，小意村，乾隆五十四年重建；定波桥，县西二十五里，梅渚村，道光二十八年重建。
　　上面所记的桥，可与社头桥村边跨澄潭江至芝田、枣园村的古桥对应的，或只有录自“万历志”的广济桥，这古桥却早已不存在，民国志所记从社头桥至芝田、枣园的枝路，或是从江中町步上跨过的。而定波桥，在梅渚村，实难与社头桥村边的古桥挂钩。这得再去求证。
　　二、查“卷十七寺观”，记载有梅渚村莲花庵、梅渚村东兴福庵、定波桥边的万春庵和周边村的庵，没记载社头桥村有庵。查古庙，社头桥村边也没有记载。那么，村民介绍的社头桥村古桥边的庙或庵，只能说是民国《新昌县志》写成后建造的。
　　三、在“卷二山川、水利”中，有了最大的收获。
　　１、记载了“梅渚堤”：在县西二十五里梅渚村，高丈余，长一里许，民国年间筑（增）。增，指民国县志才增补的，并且没记载县府拨款或乡贤赞助。这表明，梅渚村对治水患，自村落形成至民国时代，都是由村里发动，村民共同参与完成的——这反映出，自古以来，梅渚村民具有团结一致改造自然并与自然灾害作斗争的精神。
　　２、在“新邑凡三大溪”的介绍中，大溪和各源流小溪的记载，注明了溪中所有叫得出名的潭。最特别的是，新昌江（东溪）中注明了我县唯一有命名的溪中之洲——沃州；澄潭江（溪）中，注明了我县唯一有命名的溪中之渚——梅渚，并指明了“梅渚村”的得名由来。
　　“西曰澄潭溪，其源有三，一为夹溪，一为门溪，一为黄渡溪。”
　　“自夹溪、门溪、黄渡溪合流，为澄潭溪，经梅渚出田东，乃为剡之了溪矣！”
　　在这段下面，明明白白的记载了“梅渚”——
　　“梅渚，县西三十里，地多梅，旁有聚落，名梅渚村（万历志）。”
　　从这条简短的介绍中，可得到正确的理解：
　　梅渚，是澄潭溪（江）中的一个渚，即水中的一片陆地，因上面多梅树，因此而命名为“梅渚”。而梅渚的旁边（指“梅渚”所在的澄潭溪边），有村民聚集的村落，这个村就称为“梅渚村”。
　　“梅渚”取名的时代，应该与“沃洲”相仿，或许是支遁大师骑马去遁山时，路上看到这溪中之渚而取的名；或许在支遁之前，就被早期居住在这里的山越先民取名为“梅渚”了。没象天姥、沃洲，很早就被文墨客们写入古文献和诗文中而已。
　　　新昌古域中有这独一无二的一“洲”、一“渚”，实属奇妙！如今，一“洲”，化为了供万民清水的大湖；一“渚”，形成了将流芳百世的古村。只要新昌人民永远好好保护，此洲、此渚，源远流长，绵延不断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黄孝伟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21年8月

资料补充：完成上述考查记后，翻阅2007年出版的《新昌地名志》，有可资参考的相关村资料。
　　1、社头桥：位梅渚南1千米山脚。村西澄潭江，旧时有座桥，村坐桥头，故名坐头桥，后写成社头桥。村边有400年生枫杨二株，120年生朴树一株。
　　2、上山泊：位梅渚北偏西5千米山脚。村北靠山，南临澄潭江，古时为停船靠岸的埠头，故名山泊。因村大，按地势高低分上、下山泊。访村居上，故名上山泊，此地土地肥沃，水源充足，水稻高产760公斤，为省级高产水稻示范区。
　　3、下衣：位梅渚北1.5千米澄潭江西岸。旧作夏裔，相传夏禹曾到此治理水患，先民自称为夏禹后代，故名。合作化后写成下衣。
　　4、平水：位梅渚东北2千米澄潭江东岸。该村地势平坦，旧时常有洪水浸入，为祈祷上天保佑平安，人们在村后建了一座平水庙，村由庙得名。
　　5、前三：前三村委驻地，位梅渚东南1.5米山脚。原名庙外，村边有丰乐乡乡主庙（曾称梅姑庙），故名。1961年，由庙外、岙底、黄泥坎3个自然村合并为一村。